赋比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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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现代向一发完】蜜月旅人张启山x古玩店老板齐铁嘴

  

翡冷翠是个什么地方?

 

她先是徐志摩笔下的那个娇俏女子,才是意大利那个叫佛罗伦萨的小城。

 

张启山挽着他的准未婚妻尹新月,在充满异国风情的石板路上走着。新月不是个寻常女子,她总是充满活力和一种不输男人的胆魄。同时,她翻的那些书,信的那些诗,让她更有了一丝总也挑不开的神秘,像是本就温润的玉琢成了利器,再添一层月白掩纱。

 

她答应了张启山的求婚,却又当着所有尹家人的面,拒绝了立即订婚。宾客举着的喜酒有些凉,但她身上的红裙却那么闪耀。

 

玉唇微启,她道:“中书君有言,婚以后的蜜月旅行是次序颠倒的,应该先旅行一个月。”

 

于是他们现在身处在翡冷翠街角寻常的一间酒馆。尹新月缠着咖啡师在室内学拉花,张启山抽着烟,站在户外的阳伞下,借着源源不断漏下来的阳光,打量这奶黄色的,鲜花四溢的小巷。

 

首先是斜对角古玩店吸引了他的注意,异国他乡、宋楷招牌、倍感亲切。

 

再来是那橱窗石青混浅赭,却并不突兀的装潢,让他忍不住别了正起兴的尹新月,掐了烟,向那间铺子走去。

 

木门是整条巷子同一制式的清漆木门,开门却是玉镯碰撞的清脆响声。

 

张启山轻轻扣上门,看门框边上吊着的那一串玉镯,虽然略有杂质,但水色却是上佳,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上品,就被这老板吊在门口,权当个应门物件。

 

走进这不大的铺子一看,才知道那些玉镯挂在那门框上,是丝毫不跌它们本来的份量。店里各种大大小小、成套成章的文玩摆件,是一个比一个精细。是的,精细,好比工匠在雕琢时不是在打磨,而是在解一盘疑卦。

 

博古架很高,柜台也多。而屋子里并不亮,灯光是蒙了尘的鹅黄色,剩下的光,全靠刚才吸引了张启山的那扇橱窗透进来。离这日光最近的,是窗角的柜台,呈的正是玉镯,却只有一个。

 

听见响动的老板才从隔间里出来,攒着一条洗得发黄,却保养得很好的一条手巾。

 

“这位老板,看些什么?”

 

“镯子。”

 

“这里不卖镯子。”

 

“但你这里却摆着镯子。”

 

“这里的镯子你买不起。”

 

张启山也没搭腔,转身去瞟那人,什么样的老板,竟然如此傲气。

 

那老板也回瞪着他,视线就这么胶着,久到有了温度,有了热度,快要把店内冷清的空气擦燃。

 

是老板先撇过头,“不过你可以看看。”

 

老板从柜子和架子构成的迷宫中踱过,到张启山面前站定,二人就隔了一个齐腰的方柜台。

 

老板是穿长衫的,这让看腻了西服洋裙的张启山有种时空被划开的错觉。但是这又是那么的和谐。他身上绵绸带暗织的枣紫长衫,和身后橱窗里的石青衬布遥相呼应,袖口漏出来藕白素净的手,正是这幅山水国画的留白。

 

撂下手巾,老板熟练地撩起他长衫的前半片,取了腰间的钥匙,从那个被阳光眷顾的玻璃柜台中拿出镯子,向客人展示。

 

张启山发现自己没有在看镯子,而是望着老板的脸在发呆。明明挨着这么近,张启山却总觉得自己看不真切这人的面庞。熟悉的既视感一直在脑海中萦绕,却在一次次求证中又再次弥散开去。

 

他的卧蚕很深,看起来总是噙着笑意。头发略长,大概主人并没有费心去打理过它们。过长的那些碎发被随意地挽在耳后,或者就干脆放任它们散在脸旁。

 

嘿,张启山看着他开盍的双唇,忍不住带起了笑,他可真能说。

 

什么天上的仙姑啊、地里的神仙啊、马上的将军啊、算命的先生啊,被这个看起来书生味颇浓的小老板说得是活灵活现。到最后,那镯子就被搁到一旁的柜台上了。两人我一句你一段地,聊了开去。

 

“呵呵… …这位爷,您可真是的。西方哪个国家您没去过,见得多啦。”老板被张启山蜜月途中的那些窘事逗得笑得整个人快要瘫在柜台上,“您和您家夫人可真够恩爱。”

 

是吗。

 

“哎,你先随便看看,我得去后面工作坊把焊枪的电给拔了。”老板直起身来,抬手想要把散到眼前的碎发揽到耳后,却不知被什么钩住了头发,痛得他“嘶——”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
 

“你别动,我帮你看看。”张启山绕到柜台后面,靠着老板的身侧,一只手扶住老板的脸,一只手在他乌木般的发丝间翻找。没由头地,张启山觉着,之前老板说的那些故事,好像不再是故事,更像是一段往事。朋友切切偲偲、兄弟怡怡,昔日风光似乎从未消逝。

 

是一只银丝绕线耳坠。

 

“哎,都怪你。不是你突然来了,我也不会忘了我还试着一只未完工的坠子。”老板气极反笑:“你可得小心点,这客人订的,今晚就得送过去。实在不行你把我头发拔了都成,别坏了这坠子。”

 

张启山还真就硬生生把那卡住的五六根头发拔了下来。

 

“哎呦喂… …”老板痛得眼泪溢了出来,不去转头看他,反而小声嗫嚅着:“你怎么还是… …不按套路出牌哟。”

 

取了坠子,张启山安慰似地,用另一只手把老板稍微往怀里揽了一下。他的手背就着老板颧骨的弧度划下,刚好追上那颗流到唇边的泪。老板的皮肤被橱窗渗进来的阳光映得透明,缺水的嘴唇有些干裂,让他的唇纹愈发明显,让张启山忍不住用拇指拭了泪,沿着纹路,轻轻地沾过他的下唇,最后压在唇峰。

 

两人停住片刻,不敢再有动作。

 

是张启山先把手放下,然后老板向越靠越近的张启山,微微回头。

 

一瞬间,张启山以为两个人就会这样吻上,但是老板只是越过了自己,去拿柜台上那只刚拆下来,还卡着发丝的耳坠。

  

  

  

“这镯子多少钱,我买了。”受不住室内死一般的寂静,张启山开口道。

 

老板也没说话,倚着柜台,不知从哪儿扯了一张纸,写了一串数字上去,递给了张启山。

 

“这么贵?”

 

“买一人风华正茂最好七年,怕是还少。”

 

……

…………

 

“刷卡还是付现?”老板像是早就准备好,从台子底下拉出来一台POS机,递到张启山面前。

  

  

打包用的纸袋内被细心地垫上了一块和橱窗里一样的石青衬布,老板把装着镯子的木盒放在袋子里,又取了一根绸带,穿过纸袋开口上侧预留的孔隙,把袋子系紧,递给张启山。之后,自己便又回了小店后面的工作坊。

 

“对了,小老板我再碎嘴一句。”老板从房内传来的声音叫住了正准备推门出去的张启山。

 

“这镯子虽然是稀有名贵,但缺一铭文。无铭便是无名,没有名份之意,先生若是物色送给嫂夫人的新婚礼物,还是另觅它物来得妥当。”

 

张启山听得有些发愣,但也只是一瞬。推门出去,阳光再次慷慨地洒满他的全身,他看到尹新月正站在街对面,端着咖啡,向他招手。

 

走向她。

 

只两步,张启山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,转身跑回那家挂着宋楷招牌的古董店。

 

不想让那些玉镯再次划碎屋内的安稳,张启山轻轻推门进去。里面和他第一次进来一样,东西很多,但没有人,且暗。但他知道,这店里和他走之前不再相同,少了一样东西。

 

张启山没走进去,他把精心打包好的袋子放在离他最近的,阳光照得到的一个红木花架上,再小心地阖上门,退出。

  

  

犯下的错,总要有一个人被人恨。欠过的债,总得有一个人替他还。

不过张启山大可不必如此小心,因为正在后厢呆呆流泪的老板,正好什么都听不见。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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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打练习。2500字左右。手打2.5h,校对0.5h。

笔力不够,可能没写清楚。大概是远走欧洲的齐铁嘴发现自己意外的变得长生不老,百年之后,遇到了来旅游的,转世的佛爷。

不售后。

但作者表示本人武功高强,欢迎各位放学后小卖部门口等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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